2021对我来说最难忘的事还是地科竞赛吧。那是贴近梦想的几个月,是贴近大地的几个月。
2021年三月初,我在课上得知了可以报名奥林匹克地球科学竞赛的消息,那一刻的内心真是十分激动,我全然忘记自己那个学期想提升年排的目标,决定全力投入其中。那本北大出版社的《普通地质学》在我手里不足三月便边角处的封皮已完全褪去,那本高教社的《地质学基础》在我手里不足一月便看着比王凯老师手里那本已经陪了他几年的书看着还要旧,他不禁问道:“你手里那本是我给你买那本吗,都这么旧了?”我也不禁心头一颤,是啊,我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书,可是时间不等人,我只能搏这一把。
那时候每天不论在干什么都要拿着那本《普通地质学》,在食堂,在宿舍,在操场...自己也常常动摇,获奖了或许对升学作用也很小,没获奖还要白白伤心一阵,最重要的是我的学业耽搁了,但我还是没抵住“诱惑”,我在地科笔记本上写了好多诗句:“不尽狂澜走沧海,一拳天与压潮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全心付出的时光往往流逝的很快,不久之后接到了一项任务:接受北京市地震局的专访。这应该还是我第一次接受专访,最有意思的事就是他们要录老师辅导,可是王凯也不太会,我见状,便找了一道花岗岩切片图的题,我说:“这题您大概会。”最后这个片段还入了最后的北京市地科竞赛宣传片。
四月二十四日是初赛,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甚至比国决记得还清晰,因为那次我怀着剑指省队的决心,走到大门,地震局的几位老师看到我,向我说到:“加油啊,孩子!”走入北京地质大学综合楼,我心里有一丝紧张,肠胃不舒服,还有些难受,看见地震局的老师举着相机进来拍我考试画面,我坐得更直了一些,抖擞抖擞精神,准备考试!第一遍答得不好,我调整状态开始第一次检查,考场的氛围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安检核验,与高考一致的试卷装订和答题卡,最后要统一收回北京大学判卷,所以我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首先第一题,他问我距今260Ma是哪个纪,第一遍做我想:这么硬核的知识,早忘了,可是,转念一想:哦不,我昨天背了一个东西可以用的上“六千万年喜山期,加东印支两亿年...”,很快在我一遍遍推演后,全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依然陶醉其中,突然北京市地震局负责人进来给我拍了张照片,我才发现只剩我了,监考老师过来问:“是你们老师不让走吗?”我说:“不是,就是想考完。还剩两分钟了,我也交吧。”走出门外,大家都在等我,周老师和北京地大的院长说:“我们都很看好你啊。”我当时也考糊涂了,就说:“谢谢,谢谢”走出电梯的时候还很没礼貌地抢到了众人的前面。走出考场,摄像机已经架好,我便回答了一些问题,张老师问:“你觉得能得几等奖。”我说:“二等奖应该差不多吧。”旁边的诸位老师笑了笑说:“太谦虚了”
回到学校,看到地震局张老师发了条朋友圈说:“祝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学生一定能取得自己满意的成果。”我和张老师其实也并不熟,这条朋友圈还是很令我感动的。那几天我一直为自己好像错了一个题而难过,期中也实在没心情好好考,最后拿到了有史以来最低排名,好像是三百五,我倒觉得还挺开心,只因付出的收获了,荒废的也真荒废了。拿到成绩的时候我好像已经知道进省队了,那天我跑回宿舍,感觉要出成绩了,但我手机还恰好没电了,我焦急地等了五分钟,打开手机,看到一串微信消息,来自各校老师的祝贺排了一串。我激动地向窗外大喊,是的,我是北京第四,奖状编号将是1101004。没过两天我就犹豫了,我还有很多的课内学业要做,大概从那时起我的心气就落了下来,我试图转入正常生活,而且在那时我想让我的地科水平再上一个台阶真的很难,时间很不充裕。记得在篮球赛上看马上达拿着那本我之前日日捧读过的《地质学基础》,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一月前的我,也在某节课上捧着那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如今传到她的手里,我却在此无所事事。五月中旬我们出了趟野外,那次活动确实大大增长了我的野外能力,我们还捡了一堆标本回去,就像“恋爱小行星”动画主人公第一次出野外一样,看什么都新鲜。
那是一架中国东方航空公司的班机,载着我们也载着梦想从北京大兴国际机场起飞,飞往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下了飞机,我们直奔西湖,先走上一圈,就是王凯过于抠门,看到雷峰塔说:“要五块钱门票,不去。”我们就愣走了一万多步,下午两点才吃上饭,那顿饭吃得是真不错,王老师请吃的醋鱼,我还答应了老板娘回北京好好给她宣传宣传。吃完饭,又直奔机场,去坐“海亮集团”的大巴,走到那个机场出口,我又看到了“马家烧麦”,两年前,我和父亲在那美美地吃了顿饭。晚上到海亮教育园,确实为私立学校所震撼,后来颁奖仪式王凯打车,司机还说您去那干嘛,那一年学费一百多万。我的舍友一位来自北京市第八中学,一位来自江苏省金湖中学。同组的佳木斯栾同学真是十分热情,我还没到便加微信说:“非常想认识认识您。”还有他的同校杨同学。看到他们的朋友圈,“终于走出大山了”,我心头一颤,是的,今日的海亮真的很大,因为这里汇聚了或大或小甚至说肆无忌惮的梦想,当然了,虽然大家都说见到全国的高手便已心满意足,我深感自己还配不上高手二字。第二日我们到宝寿山进行科学考察,中午回去的车上想睡一觉却很难,前面一位天津口音的小姑娘、一位西藏小姑娘和两个南方小伙子各种口音在一块聊了一道。那个西藏小姑娘的眼睛里真如纳木错的湖水般清澈,塞给了我一块巧克力派。
考试的时候真的感觉很困,决赛题真的很难,各种科学前沿成果、前沿文献都上试卷,差点没做完。第二日颁奖,从后往前颁,北大的王新茹老师一个一个名字念,还调侃大家说:“我知道大家现在都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名字。”很不幸,最后我还是在银奖最后一组登上了台,我是银奖第五,全国第六十四,佳木斯的栾同学是银奖第一,当时我看他有些崩溃,这一组的人都耷拉着脸,离金牌只差一步。虽然决赛成绩不满意,但很多画面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张培震院士的视频,吴泰然教授满头白发,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却坚持从北京来到江苏陪伴我们三天,围成一圈背书的衡水学生......
这几个月的经历到今天依然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坐在飞往北京的首都航空的班机上,我闭上眼睛,想起2019年中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我就和父亲去到了杭州,当时中考结束保送四中,玩得真是开心,今日代表北京出征奥赛,玩得同样尽兴,“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在此湖。”
这一路上学会了很多,收获了很多,张院士说的“这是你们在地球科学万里征程的第一步”,吴教授说的这个时代没有冷门热门专业,只要努力皆能成就,北京市地震局张老师说的天道酬勤,北京八中刘老师说的未来可期,王老师说的:“你为什么不在考场上多拿两分,拿个金牌”每次考试必须坚持到最后,北大学长说的:“学了竞赛的人都能更好地利用时间”,佳木斯杨同学在海亮广场上向我大喊的加油。也记得“地学大咖”沙龙的那个晚上,同学们一个个忧国忧民,担忧地科的前程,浙江大学夏院长说你们的决赛题我都不会,而那天他介绍的他的最新科研成果竟然就是决赛最后一题。
前几日获颁了北京市西城区“少年科学奖”,感谢西城教委、科协以及信科局为我总结了中学这几年科技、科学上的付出,也让我知道了我以后再无机会以中学生的身份参赛了。当日为学业放弃了一次五星红旗能因我升起的机会,今日就再努力些吧。今天看B站粉丝已经掉到233个了,和地震局的老师说好了等我高考完我们合作搞些科普,高考之后继续经营我的B站号!
今日得以沉浸式回忆地科,真是件幸事,自此这半年便也不必回忆了,高考后重拾旧业!
预祝诸位高考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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